中国最苦的地方,你想象不到
这个村子,叫沙瓦村。
位于云南怒江福贡县匹河乡。
在这里,居住着一个古老的直过民族——怒族。
(资料图)
2000 米的海拔上,五年前的沙瓦村是没有路的。
第一次去沙瓦村,柴红芳没有爬上去。
她坐在半路很想哭,她没想到中国还有这么难以抵达的村落。
差点放弃。
第二次,历经 6 个小时,她终于抵达,眼前的景象让她一扫之前的困乏。
「远处的皇冠山轻雾飘渺,一片片水田在太阳照射下闪烁着金光,孩子们在村子里光着屁股追逐嬉闹。」与世隔绝,有水有田,自给自足,柴红芳觉得自己是来对了。
她也终于知道了,爬上来的那种艰苦,这里的村民们几乎每天都在经历。
没有路,是这个村子贫穷的根源。
柴红芳决定带着团队驻扎下来,她要记录这个中国最边远的村子,从没有路到有路的一步千年。这一待,就是 1200 多天。
待到沙瓦村终于脱贫,通了路,进入一个新的生活纪元。
然后有了这部 4 月 20 日刚刚上映的《落地生根》。
这里的村民,肩背马扛,每天几个小时的艰险山路,是千里之外的我们永远想象不到的难。
但那些隐如尘烟的地方,需要被看到,那些陷在大山中的艰难,也需要被记录。
今天要讲的,就是这里的故事。
「上山」柴红芳团队抵达沙瓦村的当晚,就立了一个军令状。
上下山的难是第一难,蚊虫和物资匮乏是第二难,与世隔绝是第三难。
柴红芳跟团队说——
「哪位想退出,现在就可以走,而没有走的, 就要坚持到最后。」
到底有多难?
沙瓦村,怒江大峡谷深处。
站在山上,可以看到深远如迷的怒江文明。
这里生态古朴,云山雾海,有着源远流长的怒族文化。
可风景美不能当饭吃,最大最长久的问题,是没有公路。三百多户村民居住在山上,他们的田都分布在碧罗雪山各处,每天他们要步行险峻的山坡,去劳作。
按村民的脚力,单程是两个半小时。
稍大的家庭用品,用马一遍又一遍地拉,遇到阴雨天,山坡路滑,行走变得越发艰难。村民家的冰箱坏了,打电话请修理冰箱的师傅上山。
师傅说,你们沙瓦的山太难爬,我才不来。
村民只有自己用 4 个多小时背下山,再用两个多小时,背上山。他们有一种熟练的省力方法, 带子绕过头顶固定,保证大物件不会滑下去。
冰箱背到山脚的指挥田,要休息十次,一个来回,脊背都背烂掉了。
有老人突发疾病,由于没有公路,没有医生,这里也只能采用最原始的方法。
用广播号召村子里的壮劳力集合。然后用担架,六七个青壮年,把老人抬下山去,路上需要换几批人,山路崎岖,老人喊着,太颠簸,颠簸得我好疼。
这看起来不可思议的路程,就是沙瓦村的日常。
村子里的女人说,我们这里都是斜坡。
村子里的男人说,我的爸爸,我的爷爷,做梦都想开通一条路。
因为地势原因,玉米是他们的主食,每天奔波着种玉米,年收入也不到 3000 元。
孩子们读书成难题,根本没有见过外面的世界。这难以想象的种种,就组成了这个美丽山村。
平日里,男人们爱穿迷彩服干活,觉得简单透气,遇到重要的时候,他们就穿民族服装。村民们都是怒族,这个民族很稀少,全国仅有 2.8 万人,也被称为「直过民族」。他们千年来过着 " 原始 " 的生活。
而到底什么叫做「直过民族」?
去到这里的工作人员,其实一直没有搞明白,直到村民展示自己的家——
地上搭灶," 原始 " 感扑面而来。
家中一角还挂着木弓木箭和箭袋。箭袋是祖传的宝贝,由祖辈猎到的黑熊熊皮缝制而成。
没错,保持着最古朴的原生态生活,就是直过民族,最朴素的根基。美丽、清雅、世外桃源,这里是沙瓦村。
贫穷、闭塞、没有希望,这里也是沙瓦村。
扶贫办的工作人员跋山涉水来征求民意,光着脚就赶来的村民阿邓言,说着全村人的诉求——修一条路。
「不仅是为了我们,也是为了下一代,下下一代。」
怒江在他们身后奔腾着怒吼着向前,沙瓦村在山的背后,日复一日。一代人终将老去,但总有人正年轻。
片名落地生根的意思,就是说下的话,许下的诺言,落在土壤,生根发芽。
2017 年下半年,沙瓦村盼了几百年的公路开始修建。
2019 年,公路正式开通。
当年政府许下的诺言,果真落地生根,让这里一步千年,給沙瓦人们开了花。
柴红芳团队,正是在这几年期间,记录了沙瓦村的奇迹和变迁。她用十多首怒族山歌,为《落地生根》穿针引线:
毕竟,这个淳朴的地方,人均歌手。
公路通车的那一天,村子里举办了一个马拉松比赛,男人女人和孩子们沿着公路向山下奔跑。
在终点,他们手脚打着拍子,围圈唱歌跳舞。太阳即将落山,天光渐暗。
沙瓦村民的歌声在群山之间回响。
「下山」
现在回看这条世纪公路,让人心生敬意。
180 度的弯,起码有十多个,依稀可见五年前这山路究竟有多危险。
车辆在陡峭的山坡上攀升,来来回回,山下是怒江,山下也是希望。
这条公路花费 1500 万,当时扶贫办的人问邓阿言,这个村子里最有文化的人之一。「你确定这条路一定能让大家摆脱贫困吗?」
一向腼腆的阿邓言很坚定,「一定能」。
确实如此。
公路如同一枚火种,点燃了整个沙瓦村村民的希望。
开通公路后,村民们,第一次和山下的生活,紧密衔接了起来。孩子们开始看到了外面的世界,年轻人们可以选择下山居住。
他们有的选择开民宿、有的选择做小卖店。有的搬到了山下的更为现代化的安居房,然后琢磨着将「怒族竹编」这门传统手艺,发扬光大, 推广出去。
当然,也有人依然居住在山上,守着分配的那块田地,悠然而居。
由于和山下沟通不再有屏障, 山上的田地也不再是只种低价的玉米,而是开始有了核桃、猕猴桃、草果。公路的修建,对于他们来说,从来不仅仅是一条路而已。
它最重要的意义,
是让所有村民有了更多更广阔的选择和被选择权利。
可以选择留在山上,种花种田,守着老屋,看云卷云舒;也可选择搬到山下,走向远方,迎接广阔的未来。
2019 年的冬天。村里那个叫腊八的小男孩被选中,代表大山的孩子,去参加央视的「中国诗词大会」。
妈妈和孩子即将第一次走出大山,第一次坐飞机,第一次踏进城市,踏进北京。
在收拾东西时,妈妈问,要带手电筒吗?老师说不用的,北京那边啊,到处都很亮的哦。
妈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,「哎我们都没出过远门」。
到了北京的酒店,朝阳映照出了这个城市的美好,也照出了些许妈妈的窘迫和不安。
自助餐厅吃早餐,小腊八不注意,把鸡蛋吃得满地都是。妈妈一言不发, 蹲在地上,低头用纸巾整理,理着理着就忍不住抽泣起来。
这一刻捕捉到的真实记录,是整部电影中最让我动容的片段。
我能够理解妈妈当时的眼泪。
是好不容易走下山走到这里的不易,
也是突如其来的环境冲击与她几十年在山上的苦,所给予她的巨大压力。
沙瓦村的丈夫打电话来,网络不好,很久才接通。丈夫说,北京好吗?
妈妈说,北京挺好的。这里好多好多平地啊,不像我们村,只有球场那么小块儿地。
北京啊,到处都是平地。
与此同时,穿着民族服饰的小腊八在电视里并没拘泥。
他在全国观众面前背诵着「春晓」,大声且充满力量。
主持人娓娓道来,说要让山里的孩子走出来,知识改变命运。
而这条路,就是孩子们联结知识与梦想的桥梁。
柴红芳导演说,从原始到现代,千年的跨度在沙瓦村似乎可以「一步发生」。这就是她选择在这里拍摄纪录片的意义。
1200 多天的驻扎,700 多个小时的素材,十多首怒族山歌的创作。
融合在这部刚刚上映的纪录电影《落地生根》之中。
离开时,柴导写道——
「与其说在这里拍了一部纪录电影,我更像是在沙瓦村的柴米油盐中经历了一场蜕变。」
她也准备在退休之后,再次回到沙瓦,回到这里,回到怒江边的,好地方。
这个曾经中国最苦的地方。这个曾经让她爬了好久都爬不上去的地方。
这个,已经有了希望的地方。
最后
这群可爱的村民们为大家准备了一点自家小礼物
「怒江特色礼盒」
内含怒江野生大树白茶 + 草果精油皂 + 怒江蓝山黑咖啡
我们将从本文的留言区选取用心留言的读者
送出纪念礼盒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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